上一篇《大别山的女儿》本是我无聊时打发时间随性写的,当时万万没有想到会引起巨大轰动,三天时间阅读量接近次。很多的留言和我的文字一样感人,但由于后台限制,只能筛选前一百条入精选留言。有很多人在等着我下一个故事,好的,反正年关到来,工作也不想拼了,我就来写自己的第二段人生历程,在协和度过的这先后十年光阴。
先解释一下,这里的“协和”指的是协和医学院,不医院。中国医学科学院,简称“医科院”,是我国最权威的医学科学研究机构和学术中心,与以前的“协和医科大学”合二为一,本部设在北京,下设一系列研究所和分院,其中皮肤病研究所在南京。这就是为什么我当时面试要去南京的原因,而且在完成前期的理论学习后,将从总部撤离,到南京去进行实践培训。年协和医科大学合并到清华大学,改名为“北京协和医学院“,我走了狗屎运,毕业证上有了”清华大学”和“协和医学院“两个最牛学府的公章。下面是协和的办公楼,古色古香的,一直是历届毕业生拍照的取景点。
年的秋天,我一个人从麻城火车站踏上了前往北京的火车,是那种绿皮火车,现在已经停运。印象最深的是当时拿着录取通知书去窗口买到半价票的兴奋心情,虽然整个行程接近20个小时,车票才几十块钱,真是又开心又骄傲。耶,我要去首都读书了!我要去协和了!
那一年我们皮研所总共8个新生,一起住在史家胡同,离学校很近,骑车过去只要十分钟。京城给我们的印象是十分新奇的,刚开学课程不多,偶尔有半天休息,一伙八个人就浩浩荡荡杀向某个风景点。我大学阶段一直比较孤僻,但这会儿已经好得多,和同学们很快也熟了。那会儿我们八个人的关系,真的可以用“相亲相爱”来形容,大家一起共着饭卡吃饭,一起上课,一起逃课,一起去游玩,男生骑车带着女生在京城的棋盘格里穿梭,乱喊乱叫,真是开心得不要不要的,那种热闹现在想起来还会笑。
乐极生悲,我很快就笑不起来了。新学期开学,面对选课的问题,我考虑来一趟北京不容易,一口气选了十几门课,相当于把博士的课程也选了,包括杨克功两门高难度的课。杨老师的课据说是挂科率非常高,让人闻之变色,我这个从来自信满满的学霸,毫不犹豫就选了他两门课《细胞生物学》和《核酸和蛋白质》(多年过去,记得不太清楚名字,不确定名字对不对,但是内容差不多)。选了后我非常淡定,上课听不懂也没着急,反倒去图书馆啃起了外文原著《GeneⅧ》。《细胞生物学》的课上得飞快,学期中间就考试,成绩出来,我顿时傻了,我考了48分!最最关键的是,直到这会儿我才知道,原来所谓的“选修课”并不是上来好玩的,必须通过,挂科了就不能转博。这是前所未有的羞耻经历,人生第一次不及格,而且还干系重大,影响今后转博。想着南京那边的寄予厚望的老师,我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墙撞死。于是忐忑地找到了杨老师的办公室,和他说明我非常非常想要读博士,能否让我重修。杨老师态度很好,但是也很明确,他拒绝了我的要求,说没及格就是没及格,没有补考的机会。看我情绪沮丧,他开导我:人生路千万条,读博士不是唯一的选择,说不定到时你比博士还成功呢,我们协和有个弃学的博士,后来当了校长!(他确实这么说了,举了个实例,但是我忘了是谁)。我沉默了大慨五分钟没说话,出门时已经做了决定,是的,干嘛非要读博士,家里为我读书已经煎熬了太多年,妈妈生病,爸爸一直在外面打工挣钱。我读完硕士真的该工作去了,不能太自私!因此,对这个挂科,除了感觉对不起导师和金小慧老师,我还真的不太在意。只是后来收敛了很多,上课认真去听课,风景点也不再看了,每天就老老实实地去上课,泡图书馆。
在北京的协和本部只呆了半年,但是对那里的一切记忆犹新,所受的教育也很深。不得不说,作为百年老校和医学院的翘首,协和有她独到的可贵和不可超越的魅力。那里学风非常正,人文氛围很浓厚,带教的老师非常亲和,医院也特别特别繁忙--—作为一个学生,我只能有这些方面的感受了。很喜欢协和的图书馆,安静,明亮,书籍应有尽有,设有很多桌子供学生使用。后半个学期,除了上课,我每天都带着电脑和书本到图书馆学习。刚刚接触电脑,不会用网络检索文献,图书馆里的老师很热情耐心,虽然不认识,但还是手把手地教我如何使用数据库。有两次,导师让我查一些很老文献,电子期刊查不到,我就到旧藏书馆去查纸质杂志,老师让我给他题目,亲自去翻杂志,找到后帮我复印好。协和治安特别好,很多同学在学习过程中出去接电话或者办事,包包、电脑和手机随手往书桌上一搁,有时一走大半天,回来时东西一定在那里,绝不会丢失。还有,协和的老师同学都很热心,我挂科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被班长知道了,他找哦我聊天,得知我的想法后连连称赞,希望我不要灰心,并留给我电话,让我有事情随时可以找他。我一直记得班长的名字,后来很巧,年去黄山旅游居然还碰到了他,一见感觉格外亲切,两人在黄山上还合影了一张。另外,刚开学时,班主任找我谈话,了解我的家庭情况,知道我从农村来的,就主动给我申请了一笔生活费,虽然不多,但是让我特别感动。曾经有人说我们京外系统是受歧视的,但是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一直觉得北京本部的老师同学非常非常地友好和气。
在北京的半年匆匆而过,记忆中总是那么美好,天空总是湛蓝湛蓝的,世界也是温暖明亮的,一行八个同学情同兄弟姐妹,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年底,我们把包裹集体托运,一起返回了南京,开始了在南京的学习。
(手边没有皮研所的图片,借用了同学最近发布的照片)
年春天我第二次到南京,距离年秋天来保送直博生已经过去1年半。年来的时候是从一条羊肠小路上到山顶,才见其真容。这次回来,门口已经通了宽阔的柏油马路,似乎一下子从乡下变迁到了都市。我们先被医院进行半年的临床培训,之后才回到所里开始皮肤病临床和科研培训。硕士三年的时光真的很匆匆,北京呆半年,外院呆半年,一晃就到了研二。研二我才开始学皮肤病,在九诊室接受三个月的门诊培训,接着进病房,还得一边准备各种临床考核,做硕士课题和考初级医师资格证,真的忙得天昏地暗。几乎就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举个例子,当时老公(前文所说的男朋友,我来南京后就结婚了)在安徽滁州工作,我离家只有半个小时车程,可是我一个学期也只回去2-3次。大多时候,都是他来南京找我,而且来了就是下实验室帮我种菌。
研二时意外怀孕,稀里糊涂的我发现时已经两个月。感觉简直天塌了,天啊,我还没毕业啊,怎么能生孩子呢!和老公眼泪汪汪的商量,决定不要了。于是趁着五一的假期回老家,医院流产。然后又匆匆忙忙赶回南京,参加一个培训班。这件事情,处理的极为隐秘,父母和学校全都不知道。我不想让父母难过,也不想让老师知道,所以几乎是一天没歇。只是人疲惫得要命,每天总是感觉眼睛睁不开,躺下去就醒不来的感觉。可是科里正在搞一个高端学术培训班,来了很多人,需要帮忙接待,中午我还得守在会场看东西,不能回宿舍休息。老师完全不知道我的情况,就给我这个最小的学生分了一些跑腿的活,经常要各个楼之间奔跑。多年过后,那些天的疲累感现在还有,每每想起来就后怕。唉,年少无知,根本不把身体当回事,以为只要咬咬牙挺过去就好了。
不知不知就到了研三,面临找工作的问题。我有两个选择,一是转博,虽然前面挂了科,原则上不可以转博,但是实际上如果导师推荐,还是可以的,我一直在琢磨着这个事情,想着要不要去求求导师或者师娘。另外一种选择就是去工作,这是比较现实的,毕竟我已经27岁,一路兜兜转转读书到现在,家里有生病的母亲,父亲为我读书已经打工16年,日见苍老,实在不忍心再让他受苦。恰在这时候,有一天,导师兴冲冲地和我说,占萍,你不要读博士了,去工作吧,我帮你物色了一家不错的单位。原来,他医院讲课,那里的领导说急需学真菌的研究生,请他推荐,他马上就想到了我。
我犹豫着问:他们会要吗?我都没学到什么东西,去了能行吗?到时候什么都不懂,怎么办?
导师说:怎么不行,我相信你。赶紧去吧,我都推荐你了。到时候跟领导提提要求,要一个单独的房间办公,当宿舍住着,好好工作,出点成绩,房子都省了买啦。过几年想读博士,你再回来嘛。
刚好青岛要开全国第二届真菌会议,医院的领导要去参加。导师让我立马订票去青岛。于是,我平生第一次坐上了飞机,怀揣简历去了青岛。会议第一天我就看到了江西皮院的两位领导,坐在第一排认真听课。我不敢贸然行动,等着导师引荐,可是他似乎忘了这事,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搭话,介绍自己。领导的反应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期值,不仅非常热情,耿院长还当即把我拉到她的房间,和医院和学科发展情况,以十二分的热情欢迎我去,并且医院实地考察。就这样,年年底,我神速地签了就业合同,把人生的道路延伸向了江西。转眼8年过去,从未后悔自己当初的这个决定。我工作2年时,也就是年,妈妈病得不能起床,她挑着40多斤的担菜米油盐来南昌看我。她的意思其实是来和我诀别,以为这是最后一次见女儿。医院检查,才赫然发现是风心病,心衰阶段。于医院,进行了心脏瓣膜置换术。四个瓣膜已经换了坏了三个,这是拖了这么多年的严重后果。这个手术先后一起花了十万,都是我借钱来做的。但是,哪怕花更多的钱也值得,总算把妈妈救回来了,一直到现在还陪着我!如果那会儿我还在博士,做手术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没有能力去借十万块钱,妈妈也断然不肯让我破费。似乎一切冥冥之中有天意,老天爷让我在硕一挂科,让我比其他同学早两年离开校园,都是有安排的,为了是让我在年的冬天有能力救我妈妈的命。人生道路,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对与错的选择,工作岗位也没有好坏和高低贵贱之分,重要的是,你选择后就认真努力地走下去,哪怕是再泥泞曲折的道路,总能通往光辉的彼岸。
简单几句说说我工作的情况。我以一名硕士的身份年7月份开始就职于医院工作,第一年建立了真菌分子实验室,第二年当科主任。头两年完成市级课题3项,发表科研论文10多篇,医院第一篇SCI。那些年,我一直保持和学校一样的习惯,白天上班,晚上写文章看文献,很少歇。没有感觉辛苦,反而常常为取得的成绩而欣慰,同时也为自己越来越局限的科研思维和能力忧心。特别想要再读博士,而且感觉我应该读科研型的博士,因为,临床知识的学习并不难,只需要用心去积累,而科研则不同,需要严格的培训和开阔的眼界,我一个人在实验室是永远不可能有大的突破。
工作的后两年被我安排的非常紧凑,年的冬天,我怀孕八个月时给妈妈做的手术。生完孩子修产假,那会儿妈妈恢复得很差,我一边要照顾嗷嗷待哺的幼儿,一边还要照顾妈妈,经常骑着医院之间,夜里孩子吵,和经常没法睡觉。悄然之间,长了很多皱纹和白发。这些是在修完产假后才发现的,整整三个月的产假,我连照镜子的心思都没有!年底,我报考了协和的博士,准备返回母校再学习。
年八月份,我辞去了科主任职务,去南京读博士,还是皮研所,还是原来的导师。当时考得不错,而且阴差阳错的是,导师历来招临床型的博士,那年居然招科研型的。这个为后来的出国提供了可能。因为临床型的博士以临床培训为主,有很多任务和考核,根本没法离开校园。而我是科研型的,没有什么临床任务,只需做好课题发表论文即可以,导师把你送到天边去都没问题,学校不会管你。
学校开学是8月底,我买了21号晚上的票。那会儿女儿才1岁半,走之前几天她高烧,我忧心如焚,却不敢一开学就跟学校请假,所以还是按照原计划出发。多少年过去,依旧记得走的那天傍晚,母亲抱着孩子在楼下送我。我本以为孩子会哭,但是她没有,傻愣愣地看着我走远,可能是病呆了。因为风大,她戴了顶帽子,衬得脸庞更小更黄。我不敢回头,生怕她会哭喊着要妈妈,加快脚步拉着行李箱往前走,最后,路转弯了,她再也看不到我,我回头看看空无一人的林荫大道,眼泪终于流下来,心里的酸楚和不舍难以形容。周围的树林在狂风中呼呼地响,我的头发给吹得四散开来。一夜无眠,天亮的时候,火车终于驶进了金陵城,慢慢减速,车窗外满是开得正盛的蓝色牵牛花,星星点点,在晨风中格外美丽动人。我想,如果丫头在,我一定会指给她看,她也会笑眯了眼睛,咧了嘴巴,颠颠地跑过去,小手指头指着呀呀地喊。这样想着,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流。
因为已经在南京所生活了两年半,这次来轻车熟路,我很快安定下来,但是心情一直很压抑,揪心地想孩子。不愿意说话,不愿意出门,生活过得很潦草。有一天出去办事,走累了,在一个奶茶店买饮料,不经意看到门口张贴着小孩的照片,好奇的走过去看,原来是奇异鸟“唤醒宝贝回家之路”行动的栏目,附有很多孩子的笑脸,顿时戳中泪点,几乎是边走边哭着回学校。每天晚饭后给丫头打电话或者qq视频,开始那些天,她一直闷闷不乐,声音低得像蚊子嗡,挂上电话后,却又念叨着妈妈,嘴巴一瘪一瘪的想哭,但是从来没有哭闹。慢慢地丫头习惯了在电话和视频里和我交流,有时候会突然强烈地要求给妈妈打电话或者视频,爸爸慢了一点她就眼泪汪汪的,跺着脚催促。她会对我说,想妈妈,妈妈回家。外婆在旁边急着阻止她:妈妈要读书,你不要想妈妈。她会生气的反抗,用很大的声音重复说:想妈妈,想妈妈!我在这头看着她的小脸,心里如同刀割,充满着愧疚。聊了一会后,说:清扬乖,时间到了,妈妈该去学习了,我们明天见好不好?大多时候她会乖乖的说妈妈再见,先挂掉电话,但是有时候,她死活不肯挂电话,直到被我强行挂断。时间慢慢流逝,大概是两个月后,丫头逐渐适应了妈妈不在身边的日子,也不再那么迫切地要求和我联络,有时候我找她视频,她忙着玩不肯理我。虽然有点隐隐失落,但是我松了一大口气,心思也慢慢转到到学业上面来了。
第一学期博士课题尚未确定,属于放羊阶段,我利用上理论课的空隙,完成了两件事情:总结前期工作中的数据写了一篇SCI,很顺利地发表了;完成了综述,这些年生物信息学非常火爆,我对这一块属于空白,想要了解了解,于是就拟定了一个和自己专业相关的题目《医学真菌基因组学研究进展》,开始看文献,结果越看越糊涂,似乎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从方法学到应用,文章多得不可胜数,但没有哪篇文章是我能读懂的。这个综述写得极为吃力,而且越写越长,最后不得不分成了上下两篇来写。投稿倒是极为顺利,修回都被编辑部省了,在《中国真菌学杂志》上连载了2期。
第一学期还有一件事情值得一提,就是刚开学,学生会改选,我很意外地被推荐当了学生会主席。这是不太合符常情的,历来是博二的学生才会被推荐。可能是因为我硕士阶段就在这里,知道我的人多,也因为很多人知道我当了几年科主任,而且与应届生相比我年龄偏大,所以他们就起哄让占师姐做孩子王。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当“学生干部”---从小到大,我虽然成绩不错,读书时真的没有当过班干部。前文已经说过,我一直在忙着生病,性格孤僻,当然不是做干部的料。突然给推上这个位子,有一点点紧张,更多的是坦然,我相信自己干得好,其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真菌科学生多,我上面尚有三大金刚(三师兄),均是所里的风云人物。搞不定的,我就交给他们!
任职一年期间,我组织大家开展了很多活动,当然是整个学生会和全体同学的共同努力,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至今都记忆犹新,我们去情侣园搞烧烤,去爬山比赛,搞羽毛球比赛,举办学生春节晚会,新年和教师节集体给老师送祝福,等等。学生的活动其实很好组织,一群热血青年一呼百应。现在学生多才多艺,唱歌跳舞小品个个都是能手。还记得学生春晚时,我们集体跳的《江南style》,气氛爆场,大家吹着嗓子配合着音乐声尖叫不止。在那些热情洋溢肆无忌惮的闹腾中,我浑然忘了自己已经是32岁的人,只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热血沸腾的少年,满脑子都是激情和梦想。那年的五四青年节,我本没想搞活动,师弟跑来问我:师姐,五四呀,难道没有节目?不像你的风格呀!
--是呀,今天五四,可是没有计划,现在恐怕来不及,能搞什么活动呢?
--当然是看电影啦!我都帮你查好了,这两天《致青春》正上映,简直就是献给我们大好青年的礼物!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于是,我神速发布广播,号召学生集合,浩浩荡荡的奔赴电影院,几乎是包了场。电影里的郑微活力十足的笑脸和勇往无前的精神深深激励了大家,那乱糟糟的校园生活也勾起来我们共同的回忆,有的学生说看哭了。更有人过后评价我,占师姐,那个郑薇简直就是你呀,张牙舞爪的小飞龙!
我不是小飞龙,我根本没有经历过那么火热的激情的大学时代,但是我现在正逆着时光奔跑,在30岁之后的而立之年,重返校园,给曾经错过的青春补上浓墨异彩的一课。那天晚上,很晚没有睡觉,我大笔一挥写了一首诗歌,这也是多年来,自己最喜欢的一首诗,恐怕将来也不会超越---
《致青春》
能否告诉我,
有没有这样的你,能读懂这双看你的眼睛
留得住生活中点滴的快乐,
带给你的幸福,不会被轻易遗失
如果是这样,
我可以安慰自己,
不用害怕分离
在没有你的日子里,
思念的苦涩也能调成甜蜜
能否告诉我
你有这样的一双手
能抚平我额头的沧桑
留得住稍纵即逝的光阴
让今日的鲜妍,永远不会变色
如果是这样
我可以告诉自己,
不用害怕年华流去,
在容颜渐老的镜中,
看到的依然是从容和美丽
能否告诉我
你给我的诗歌中
写的是最爱的人间四月天
盛开着鹅黄,洁白与嫩绿
一树一树的花开,永远不会凋谢
如果是这样
我可以安慰自己,
不用害怕冷秋与寒冬
行走在肃杀和冰天雪地里,
依旧满心温暖与感激
能否告诉我
你我欢快的足迹
烙印在紫金山的层岚叠嶂之中
满山的青翠,自由的呼吸
人生旅途中,从来没有迷失与桎梏
如果是这样
我可以告诉自己,
潇洒挥别伤悲与痛楚
短暂的凄风苦雨,
怎能遮挡明日阳光明媚
没有能追回的记忆
没有需怨怼的爱情
没有能被毁灭的梦想
没有可被剥夺的青春
生命中有你同行
什么都变得可以
年少的轻狂
敌得过时光飞驰
只因为
我们搏动的心
在迷茫中彼此相惜
我们流过的泪
换来雨后晴空万里
我们用爱点燃的灯
催开出朵朵生命奇迹
我们用热血书写的诗篇
封存在最美年华中永远不会遗失!
这首《致青春》的诗,我半夜忙不迭的发到学生的qq群里(那会儿还没有白癫疯专科医院昆明治疗白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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